据【jù】统【tǒng】计,非洲人口全球占比约15%,约有六亿人仍【réng】未通电【diàn】。电力短缺使非【fēi】洲【zhōu】造成的经济损失占其GDP的4%,电力问题极大限制了非洲经【jīng】济【jì】的【de】发展。

目【mù】前,不少国际机构【gòu】与组织纷纷走进非【fēi】洲,开【kāi】展可再生能源合作【zuò】。联合【hé】国开发【fā】计划署高级能源顾问、工学【xué】博士【shì】沈一扬介绍,由于逐渐稳定的和平环境及经济【jì】发展所带来电力需求不断增长【zhǎng】,及全球可再生能【néng】源成【chéng】本显著下降【jiàng】,非洲可再生能源的发展【zhǎn】已经进入快速发展轨【guǐ】道【dào】。在油【yóu】价持【chí】续【xù】上涨的今【jīn】天【tiān】,相比非洲【zhōu】柴油或重油发电【diàn】成本,风力及【jí】太阳能发电成【chéng】本将只有其【qí】一半甚至【zhì】更低,可再生能【néng】源已【yǐ】成为一种具有成本效益【yì】的替代能源。另外可再生能源【yuán】由【yóu】于【yú】不用【yòng】额外大【dà】规模【mó】投资基础设施就可获得、建【jiàn】设便捷快速,相对火【huǒ】电及气电等传统能源运营操作【zuò】更为简便更适合很多基础设【shè】施和人力【lì】资源较薄【báo】弱的非洲国家。可再生能【néng】源可以快【kuài】速地为非洲的【de】初步工【gōng】业化提供【gòng】支持【chí】,同时减少【shǎo】发【fā】展过程【chéng】中对自然环境的【de】破坏。

国际【jì】社会尤其是中国为非洲【zhōu】可【kě】再生能源提供了重【chóng】要的【de】机遇。中国是全【quán】球可再【zài】生能源发电成本降【jiàng】低的主要推【tuī】动者和设【shè】备输出【chū】方【fāng】;在一【yī】带【dài】一【yī】路计划倡导下【xià】,中国也是非【fēi】洲基础建设和【hé】初步工【gōng】业化的坚定支持【chí】者;中国【guó】未【wèi】来还将在非洲能源【yuán】领域提供大量资金支持,无论【lùn】是在双边援助还是商业投资【zī】方面;同时同【tóng】为发展中国家,中国经验必将为非洲发展新能源发挥关键【jiàn】性作【zuò】用。

对于【yú】现阶段【duàn】正在实施【shī】的中【zhōng】非可再生能源技术转移南南合作【zuò】项目【mù】,沈一扬认为【wéi】,该项目是【shì】他见过的最有潜【qián】力创【chuàng】新的【de】中非间【jiān】低碳【tàn】领域【yù】南【nán】南合作项【xiàng】目【mù】,虽【suī】然项目金额并不大【dà】,但从设计上看,该项【xiàng】目比很多发达国家对非洲的援助项目【mù】更具有包容性,考虑的困难和【hé】障碍更全面,这个项目非【fēi】常有希望打造成【chéng】为中非南南【nán】合作的新典【diǎn】范、新模式。沈一【yī】扬强调【diào】,中非可再生能【néng】源技术转移南南合作项目中的“技术转【zhuǎn】移”,不仅仅是“技术转【zhuǎn】移”,还包括创新的规划辅【fǔ】助、商业模式及投融资【zī】模式等。

当中国与【yǔ】非洲【zhōu】伙【huǒ】伴共同推动【dòng】可再生能源技术时【shí】,不应为了技术而技术,进行【háng】技术示范的同时,更重要【yào】的是要和非洲【zhōu】伙伴一起【qǐ】设计可持续的能源服务模式,使技术落地【dì】并以适【shì】当【dāng】的商业模【mó】式长期运营,并在一定程度实现产业链中部分【fèn】环节的当【dāng】地【dì】产业化。沈一【yī】扬【yáng】强【qiáng】调,在这【zhè】过程中,如【rú】果用“统【tǒng】合【hé】化”的【de】思维【wéi】去做,把可再生【shēng】能源发电项目【mù】与当地产业【yè】项目(如农副产品【pǐn】加工项目【mù】及【jí】中小型工业项目)相结合,统筹发展,可以降低【dī】投资风险,带来持续【xù】稳定【dìng】的收益。

逐日非洲如何落地是关键

近年来,一批【pī】中【zhōng】国企业走进非洲【zhōu】,开展可再生能源【yuán】合【hé】作【zuò】,项【xiàng】目【mù】涉及太阳能、风能、生物质能、地热能等【děng】领域。对于中资企业来说,可再生能源项目【mù】要真【zhēn】正【zhèng】落地非【fēi】洲还面【miàn】临着【zhe】很多挑战。沈一扬【yáng】说,能力建设【shè】很关键【jiàn】,项目要【yào】真正【zhèng】落地【dì】,就要【yào】为非洲【zhōu】培【péi】训技术【shù】工人和本土工程师【shī】。另外【wài】,由【yóu】于非洲的工业基础比较薄弱,产业链配【pèi】套方面的障碍比国【guó】内大很多,零【líng】配件成本或物【wù】流【liú】成本非【fēi】常高。除此之外,在政策【cè】实施方面,非洲也面临着诸多挑战。“非洲很多政府的政策不如【rú】中国政府的长【zhǎng】期一惯性强,政府【fǔ】部分【fèn】政策及预算额度都【dōu】会【huì】随政府换届发生【shēng】变【biàn】化,如何获【huò】得持【chí】续的政府支持【chí】也需要机制上的【de】安排【pái】。”另外,沈一扬建【jiàn】议企业【yè】不能用和中国政府的合作模【mó】式来与外国政【zhèng】府合作,因为中国政府执行力非【fēi】常强,政策持续性好。“而【ér】在【zài】非洲,各国政治【zhì】制度不尽相同,如【rú】果没有完善的【de】合作模式设计,就会意想不到的风险出现,所以【yǐ】要跟政府打交道的【de】时候要因地制【zhì】宜【yí】。”

对于【yú】即将进入非洲市场的中国机构【gòu】和企业,很多中方机【jī】构希望能够把中【zhōng】国的标准【zhǔn】推【tuī】广至非洲【zhōu】。沈一扬【yáng】建【jiàn】议企业首先应按照国际标准做事【shì】。他【tā】说,中国企业【yè】在这方【fāng】面有【yǒu】过不少教训,除去【qù】那【nà】些忽视环保的企业【yè】,很多【duō】情【qíng】况是中方是严格按照国【guó】内环评【píng】标准做项目,虽然国内环保【bǎo】标准某【mǒu】些【xiē】条款比国际【jì】标准更为严【yán】格,但【dàn】是最后仍在【zài】环保问题上饱受批评和诟病【bìng】。如果双方一开始都按照国【guó】际【jì】标【biāo】准来做【zuò】,并【bìng】邀请第三方机构来评估,就会【huì】减少最后的分歧。

沈一【yī】扬同时【shí】指【zhǐ】出,资金匮【kuì】乏也【yě】是【shì】现在非洲面临【lín】的【de】重大难题,除了非洲很【hěn】多国家【jiā】面临大发展资金紧【jǐn】张外,对于大多数擅长做EPC的民营企业去非洲发展时,项目的融资问题需要非常仔细地考量。目前,非洲融资成本很【hěn】高,在中方金融机构【gòu】非常审【shěn】慎的情况下,部分【fèn】非洲国家银【yín】行贷款【kuǎn】利率高达20%~30%,进入【rù】非【fēi】洲的中【zhōng】资【zī】企业所【suǒ】面临的困难可想而知。对于中国企业来【lái】说,摸【mō】索出合适非洲【zhōu】的商业模式非【fēi】常重要。只有摸索出合适的商业【yè】模式【shì】才【cái】能够保【bǎo】证项目长【zhǎng】期稳定获得收益,而且这些【xiē】模式【shì】必须接地气【qì】,适【shì】应非【fēi】洲【zhōu】。沈一扬强调【diào】,“很【hěn】多在中国可行的【de】商业模式,在【zài】非洲并不一定合【hé】适。”更【gèng】重要的是,中【zhōng】国企业还要学会跟非洲本【běn】土【tǔ】金融机构和NGO以【yǐ】及其他机构打交道。

创新金融模式为可持续发展铺路

沈一【yī】扬认为,为非【fēi】洲提供投融资【zī】服【fú】务的金融机构主【zhǔ】要分三大类,一是国【guó】际金融【róng】机构,如世界银行、非洲开发银行、欧洲复兴银行等【děng】金融机构;二是中国的【de】国际金【jīn】融机构,包括【kuò】金砖【zhuān】银【yín】行,国【guó】开行(中非基金)和【hé】进出口银【yín】行等;三是民营银行或商业【yè】银行。

沈一扬介【jiè】绍,对于世界银行这样的【de】国【guó】际【jì】金【jīn】融机构【gòu】来说【shuō】,很多【duō】已经在非洲耕耘多年,项目【mù】也取得很好效果,但是需要进一步创新以推动可再生能源在非洲的大规模商业化运【yùn】行【háng】。沈一【yī】扬认【rèn】为,这些国际金融机构应与当【dāng】地本土金融机构相【xiàng】结【jié】合,携【xié】手【shǒu】当地可再生能源企业摸【mō】索【suǒ】出创新的商业模式或【huò】金【jīn】融模式,才能实现可【kě】持续发【fā】展。

对于中国国际商业【yè】机构来说【shuō】,最好与国家“一带一路”的大战略要有机地结合,做【zuò】一些【xiē】“统合化”的研究。沈一【yī】扬走过非洲很【hěn】多国家,他发现【xiàn】很【hěn】多项目很难拿到【dào】收益。因为【wéi】项目建设完成后,电【diàn】力需求很小,甚【shèn】至【zhì】很多政府部门【mén】都拒绝支付电费,在这种情况下,把发电【diàn】项目和用电需求侧结合起来很【hěn】重要【yào】,比如说农产品加工【gōng】,印染、纺织等相【xiàng】对用【yòng】电量【liàng】教大的项目规划过【guò】程中,就应【yīng】与新能【néng】源的资【zī】源进行资源【yuán】匹配,互为补充。这样的【de】模【mó】式【shì】使可再【zài】生能源【yuán】发电可以【yǐ】向农产品加工场【chǎng】提供廉价电【diàn】力,同【tóng】时,发电【diàn】厂卖电收益也有保证。“相关部门【mén】应该多【duō】做一些资源调【diào】查,把【bǎ】规划和投融【róng】资以【yǐ】及【jí】技术引进相结合。比如,撒哈拉以南很多非洲地区雨季水【shuǐ】特别多【duō】,适【shì】合做小水电;旱【hàn】季雨水少了,但【dàn】是光【guāng】照条【tiáo】件好,适【shì】合做太阳能,二者结合【hé】并辅以【yǐ】备用能源或储能,就能够【gòu】形成一【yī】年四季较【jiào】稳定供电的微电【diàn】网,这样【yàng】不仅可以给园区【qū】供电,也能够向当地电网售电,同时可以以较低价格【gé】供电给当地住民,推动教【jiāo】育卫【wèi】生及【jí】扶贫【pín】等领域的进展。”

对于【yú】民【mín】营银行【háng】来说,进入【rù】非洲的时候也【yě】应考虑选择跟当地银行合作的可能【néng】性,使投【tóu】资【zī】风险最小化。而对【duì】非洲银行【háng】来说【shuō】,与中国金【jīn】融机构合作【zuò】可以在很大程度上降【jiàng】低风险【xiǎn】,这样它就有【yǒu】可能愿意降【jiàng】低【dī】利【lì】率并更多投向新【xīn】能源行业,这无疑是【shì】一件【jiàn】好事。“我们通过商业模【mó】式和金融模式的创【chuàng】新,让本土商业银行降【jiàng】低利率。我们还可【kě】以通过保险、再保险产品保障'走出【chū】去'企业的合法利益。”

合理引导打造更开放的平台

在沈一扬看【kàn】来,“中非可再生能源技术转移南南【nán】合作项【xiàng】目”应该是个【gè】更加【jiā】开放的平台,长期向中资【zī】企业敞开大门【mén】,同时【shí】,要加大对企业的宣导【dǎo】力度。

目前,很多企业还在持【chí】观望态度。“我们要把后续【xù】安排告诉【sù】他们,打消【xiāo】他们的后顾之忧。如【rú】果能让中资【zī】企【qǐ】业看【kàn】到我们打造的商业模【mó】式【shì】对于保障【zhàng】他【tā】们的合法权益【yì】有好处,他【tā】们会【huì】愿意去【qù】非洲投资【zī】、发展。从多【duō】年的经验来看【kàn】,很【hěn】少【shǎo】有技术转移【yí】是通过政府【fǔ】的【de】安排由【yóu】一个国家转移给另一个国家,一个企业转【zhuǎn】入另一【yī】个企业,一般都是由民营【yíng】部门通【tōng】过适当的商业模式进行合作,而【ér】在市场的机制下逐步转移。”

“如果把民【mín】营企【qǐ】业比作'电子',我们要做的,不是去改变'电【diàn】子【zǐ】'的运行方【fāng】向,而是【shì】努力在旁边加一个'电场',使'电子'运动方向自动逐渐趋同。只【zhī】有【yǒu】合适的商业模式才能够造成大规模的技术【shù】转移【yí】,我们要做的就是【shì】,与联合国开发署一起做【zuò】'电场'工作【zuò】,吸引更多【duō】的中资【zī】企业加【jiā】入【rù】进来。”沈【shěn】一【yī】扬强【qiáng】调,如何在【zài】推动技【jì】术和政策【cè】创新的同时,扩【kuò】大民【mín】营部门的参与,并打造【zào】合适的商业模式【shì】对于中【zhōng】非可【kě】再生能源技术【shù】转移南南【nán】合作【zuò】项目至关重要。

另【lìng】外,对非投资最好【hǎo】与【yǔ】国【guó】内其他【tā】援助项目有效结【jié】合。沈一扬介绍,中方“走出去”的民营企【qǐ】业【yè】合作不足,国有企业及官方援助机构隶属不同的组织【zhī】架构和【hé】管理体系,他【tā】们【men】之间联系甚少,更缺乏【fá】协调机制。“一个【gè】人【rén】面对丛林【lín】里的所有危机,周【zhōu】围没【méi】有【yǒu】人作掩护,生存比较困难。欧美及日【rì】本在保【bǎo】护自己企业方面【miàn】所做的工作【zuò】和模式值得中国借鉴【jiàn】与学习。”